“吴郭鱼皮大大地缩短了好几天的疗程，也减少了止痛药的使用。”
在巴西东北部海边的历史古城福塔雷萨（Fortaleza），烧烫伤患者们看起来就像是从深海游出来的海底人一样，他们被覆盖在鱼皮里，特别是消毒过的吴郭鱼皮。
这里的医生正在测试以鱼皮用做二度和三度烧伤的绷带。创新始终来自于未满足的需求，在未发达国家里，动物的皮肤长期以来就被用于治疗烧烫伤，但是巴西缺乏在美国广泛使用的捐赠人体皮肤、猪皮以及其他人工替代品。
“巴西的 3 个功能皮肤库只能满足全国需求的 1%。”Edmar Maciel 博士如此说。他是一位整形外科医生和烧烫伤专家，领导运用吴郭鱼皮的临床实验。
因此，在巴西，在公共卫生系统就医，患者通常只能使用纱布和磺胺嘧啶银霜（silver sulfadiazine cream）包扎。
位于美国圣地亚哥的加州大学地区烧烫伤中心的紧急烧伤主任 Jeanne Lee 医师说：“这是一种烧伤乳霜，因为其中有银，因此可以防止伤口感染。但它不能帮助清创烧伤或治愈。”纱布和乳霜敷料必须每天更换，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也就是说每天都要痛过一轮。在福塔雷萨 José Frota 研究单位的烧伤中心里，患者在伤口被包扎、清洗时，脸上的表情痛到整个扭曲了。
我们来看看小小的吴郭鱼，这是一种广泛在巴西养殖的鱼，直到今日，它的皮始终被认为是不具价值的垃圾。然而不像纱布、绷带要天天换，杀菌过的吴郭鱼皮可以用很久。
研究过程的第一步是分析鱼皮
“当我们发现对结痂非常重要的 1 型和 3 型胶原蛋白大量存在于吴郭鱼皮，甚至比人类皮肤和其他动物皮肤来得多时，我们非常惊喜！”Maciel 继续说：“我们发现吴郭鱼皮还有另一个特性，就是其张力、耐用度还有水分含量，远远大于人类皮肤。”对只有表皮二度烧伤的患者，医生使用鱼皮包扎处理好伤口，再来就只要等患者皮肤自行结痂就好了；至于深度的二度烧伤，虽然“吴郭鱼皮绷带”还是得在几个星期的治疗期间更换几次，但仍然远远少于使用传统烧伤乳霜与纱布的作法。Maciel 说：“吴郭鱼皮大大缩短了好几天的疗程，也减少了止痛药的使用。”
一位名为 Antôniodos Santos 的渔夫，因为船上瓦斯罐爆炸的意外，导致整条右手臂严重烧伤。他同意接受吴郭鱼皮包扎的临床实验。
“在他们帮我盖上吴郭鱼皮以后，真的比较没那么痛了，”Antôniodos Santos 说：“这样的东西竟然管用，我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了。”
第一批大量生产的吴郭鱼皮正由巴西的塞阿拉联邦大学（Federal University of Ceará）一组研究人员研究和制备。制程中，实验室技术人员使用各种杀菌剂，然后送往圣保罗进行消毒作业，才把鱼皮加以包装和冷藏。吴郭鱼皮一旦清洁和处理完成，可以保存长达两年。
然而 Lee 医师表示，在美国，基于动物的皮肤替代品需要经过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与动物权利团体的审查，这可能增加成本。又捐赠的人体皮肤供应量已经很大了，吴郭鱼皮不太可能很快出现在美国医院里。
但它可能是发展中国家的福音！
Lee 医师说：“我愿意使用任何可真正帮助病人的东西，”她说道：“取决于你所谈论的国家，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我也认为真正的问题是，你需要找到有能力与资源处理鱼皮和消毒的机构，确保鱼皮不会造成感染。”
在巴西，除了临床实验以外，研究人员目前正在进行组织学研究，比较人类、吴郭鱼、猪、青蛙皮肤的组成。他们也正在研究吴郭鱼皮和传统正规烧伤治疗法的成本比较。如果临床实验持续成功，医生希望有公司能以工业规模来制作烧烫伤医疗用吴郭鱼皮，并出售给公共卫生系统。
说回来，吴郭鱼养殖可是台湾非常知名且市场量大的传统产业，甚至后来改良品种，诞生了“台湾鲷”的美名。那么除了食用，相关产业公司是否留意到这样的需求？
不要说国际化需求，就看前年发生的八仙乐园粉尘爆炸事故，单就这个事件，导致医疗用人工皮全台短缺的窘境，还是靠日本医师隔海带来的捐赠皮，才让许多严重烧伤的患者度过长达半年甚至更久的疗程。然而当时的新闻、脸书，每隔一段时间就可看到尘爆伤者诸多痛苦疗程的故事。
笔者认为，传产业者当注意这样的科技资讯，轻薄的吴郭鱼皮不但有可能是新商机，更可能是救人的良药。传统产业不需要妄自菲薄认为是夕阳工业，转个弯想，传产也会是科技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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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图来源：Unsplash/Jairo Alz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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