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内存产业中的台厂角色,就不能不提起在商场上、科技圈屡败屡战,积极还债,渡过几个内存产业景气循环的黄崇仁,他一手创办的力捷、力晶,历经了与已故苹果舵手乔布斯的商业纠葛、日赚一亿元到每日惨赔一亿元的故事,近年因为 DRAM 景气再起,市场格局丕变,力晶转型积极,也掌握了新的市场和不同的半导体生意,加上他还债能力惊人,尽管因为力晶股票下市让市场评价好坏参半,但还是非常值得一提的人物。
黄崇仁是板桥林家账房(账房就是今日职场上讲的 CFO,首席财务官)许丙先生的后代,可说是台湾少有常年经手过这样经济规模的组织之家庭出身。他在求学与职场上的路途也比较特别,台大物理系毕业,有理工背景,又就读医学院还取得医学博士,可说是早期少数跨界的创业家。当年娶妻是那时的女明星于珊,也可说一度是人生胜利组。
初创力捷受市场瞩目
早年创业的力捷,是专门做扫描器、打印机与苹果相容机生意的公司,台湾很多 Mac 圈的人都很熟悉 Umax 力捷这个品牌。后来因为已故苹果舵手乔布斯取消苹果相容机与打印机的授权,力捷的生意反转,让黄崇仁尝到人生首败,他还是努力还了上百亿元新台币的负债,但力捷这个品牌已经转型,除了提供内存模组以外,还有些许资讯商品,但已经不是往年的盛况。
力晶本业历经半导体产业起落,又获新生?
黄崇仁踏入半导体产业界的举动,是营运成本更大的市场,创办的力晶半导体 (PSC) 曾经一度日赚一亿,到一度日亏一亿。当初力晶结合日本尔必达 (Elpida) 的技术与资金,合资在台湾创立了瑞晶,可说是当时台湾最先进技术与高产能的 DRAM 厂。
黄崇仁的影响力一度很高,不过 DRAM 产业风云丕变,台厂不敌韩国厂商的竞争,以及全球 PC 产业的变化,2007 年起 DRAM 供过于求,以及刚好 2008 年也发生金融风暴等,力晶等多家 DRAM 台厂前几年都碰到大亏。2008 年的金融海啸之后短短两年间,德国内存大厂奇梦达 (Qimonda) 倒了、日本大厂尔必达破产被美国半导体大厂美光 (Micron) 收购合并、美光买下在台湾的瑞晶 (力晶与尔必达合资)、台厂茂德破产,除了屹立不摇的韩厂三星 (Samsung)、海力士 (Hynix) 以外,台厂剩下有台塑集团资源的华亚科、南科,前者固定供应 DRAM 芯片给美光,后者则是改行利基市场。换言之,力晶是这些 DRAM 厂中,唯一没有财团或国家金援,靠着自己挣扎求生转型成功的公司。
力晶公司一度最高负债额度超过 1,000 亿元新台币,但至今力晶已经还掉超过 700 亿台币,可说是台湾产业史上少有的欠债还钱的真男人,没有像一些惯老板亏空公司后又烙跑到中国大陆或其他国家,甚至是两手一摊摆烂。预估力晶计到 2014 年底对银行的负债可降到100亿元~200亿元,已经等于是累计共偿还高达新台币 900 亿元,偿债能力惊人,银行团对该公司的信心也显著提升。
下面是近五年力晶的营收获利变化:
另外,从市场上得到的财经消息也很有意思。从2013年以来,未上市盘商的业务员很积极地在市场上协助力晶董事长黄崇仁收购当初因为净值破底而下柜的力晶股票,力晶的未上市股价也因此一路从每股0.3元大涨到2014年7月初的15元多,整个翻转近50倍,很不简单。如果那时候有参与收购的投资人,获利丰厚,以当时的收购价格来看,力晶方面人士以每股 0.3 元收购的四亿四千三百万股,对照目前的价格,获利上看百亿元。
这是因为半导体 DRAM 在 2014 年出货吃紧,导致价格一路上涨,就有不少分析师预估 2014 下半年 DRAM 的买方可能有钱也买不到多少货,连带让司华亚科、南科等 DRAM 台厂的获利走强,让股票已经下市的力晶也跟着翻身,加上该公司有可能把负债全部还清或还清大部分的债务,股票很有可能重新上柜挂牌,这也是黄崇仁让人感到神奇的地方,真的是从谷底爬了上来。
下面是近12年力晶的股价变化:
力晶究竟是如何从负债 1,100 亿还钱到剩下 200 亿?
主要原因就是力晶积极转型与切入晶圆代工,同时也兼顾了部分产能给近年获利颇丰的 DRAM 事业。
苹果 iPhone 手机里面的面板驱动 IC,是由力晶代工,他们也接了很多包括三星、SONY、宏达电、小米与华为等手机相关大厂的订单,虽然不能和台积电这类一线晶圆代工厂相比,但是力晶转型为二线晶圆代工厂,外界的看法普遍认为是成功的,不论是设计代工、制造代工或技术代工,都可以用适当的先进制程与良率来满足不同市场的半导体芯片客户,这是不错的策略。力晶代工的半导体芯片包括了内存代工、LCD 驱动 IC、电源管理芯片与影像感测 IC,随着物联网、LTE 4G 行动装置等商机起飞,力晶可代工的芯片范围不少。
力晶在 2013 年赚了100 亿元,2014 年估计还是可能赚 100 亿台币以上。对于后续的发展与生机,目前看起来应该是会稳定地经营下去,这对银行团、投资人来说都是好消息,该公司将以一个重要的零组件供应商身份,在行动装置与 PC 产业中继续扮演适合的角色。
部分成功布局的转投资事业表现亮眼
另一方面,最近股价高达新台币 300 元,市场关注度很高的力旺,也是黄崇仁跟徐清祥创立的,力晶与黄崇仁都是力旺的主要股东。力旺是台湾自有专利的嵌入式非挥发性内存 (eNVM) 硅智材设计公司,号称目前全球已有超过 50 亿个 IC 产品,嵌入使用力旺电子所提供的核心技术,应用领域涵括消费性电子产品、工业规格、以及车用电子领域。
同时,最近美国大厂新思科技 (Synaptics) 购并了 RSP,这间公司力晶的持股也有 20%,售出金额 4.75 亿美元中,力晶可取得 130 亿日圆 (约 39.67 亿元),在扣除投资成本 10 亿日圆 (约 3 亿元新台币),回收获利达 13 倍。Renesas SP Drivers 这家公司成立于 2008 年 4 月,出资比例分别为瑞萨 55%、夏普(Sharp)25%、力晶 20%,在市场上有很好的能见度,也算是黄崇仁转投资事业的成功案例之一。
整体而言,黄崇仁以力晶为核心,除了掌握内存相关市场的核心产品、相关产品以外,投资合适的科技产业标的也是不错的市场策略,该集团在内存市场大起大落,风雨飘摇之际,仍能继续生存下去,从跌到谷底再慢慢爬起来,又有新的重生可能性和跨领域的市场能见度,可说是这个产业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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