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2 月，台大 IBM 量子电脑中心成立才刚满一年，只有 3 位全职研究员。其中一位博士后研究人员，被日本新材料设计公司用台币近 400 万元年薪挖走。另一位博士后研究员，也被中原大学挖去推动量子运算学程。
3 月初，又传出鸿海董事长刘扬伟找上台大量子中心主任张庆瑞（见首图），打算挖角张庆瑞，成立新公司研究量子电脑。一不小心，连主任都差点要被挖走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热门？因为量子电脑现在是科技产业的显学，而台大 IBM 量子电脑中心，是全球第 7 个可以使用 IBM 最先进量子电脑技术的地方。
科技新显学 强过人工智能
一年前，IBM 的量子电脑技术才刚刚商用，但是，从鸿海到台积电、广达，先后宣布要投资研究，因为这项技术被视为是半导体发明后，电脑运算技术最大突破。这项技术如果成熟，比特币挖矿将因此消失，全世界的密码大半因此作废，比现有人工智能强上万倍的“新人工智能”会因此出现。
“量子电脑技术，台湾业界比学术界敏感得多”，接受采访时，张庆瑞细数，今年 1 月，美国更通过《国家量子计划法》，由白宫直接领导，建立国家级的量子研究专案。
目前商用量子电脑服务里，IBM 是领导厂商之一，拥有 53 个量子位元运算能力，Google、英特尔，甚至摩根大通集团、工业大厂 Honeywell 都在发展量子电脑。
张庆瑞分析，中国紧追在后，“BATH（百度、阿里、腾讯、华为）都成立量子电脑部，华为直接拉少年班的天才进去，”阿里巴巴更投入 150 亿人民币，“2023 年全方位启动”。他透露，量子运算在美国已是敏感科技，“接触到研究的人，不可以是敌对国家的人”。台大能在去年和 IBM 签下合作契约，是一个关键人脉，开启台湾的合作机会。
▲ 目前最先进的量子电脑，是利用低温超导体技术原理运算，外观就像个水晶吊灯。
关键人牵线 开启台美合作
2017 年底，张庆瑞碰到 IBM 副总裁、纽约华生研究中心负责人陈自强。“他是这个研究单位的负责人，”张庆瑞回忆，“那时候，美国刚开始变得保守”，张庆瑞刚结束台大副校长的工作，就抢在陈自强退休前，推动台湾-和 IBM 之间的合作，花了 1 年多才签下合作协议。
在《财讯》团队抵达台大采访之前，泰国国家经济中心正跟台大讨论，要送来 15 个研究人员，学习如何用量子电脑开发金融商品，原因之一，恐怕也是台大能使用先进的量子电脑技术。
张庆瑞解释，IBM 开放全世界的人上网使用他们的量子电脑，“但那只有 2 个量子位元”，他解释，这纸合约让台大有权限，让跟台大师生及合作单位使用目前 IBM 最新的系统。
这个系统能同时运算 53 个量子位元，而且 IBM 会邀请全球合作者参加训练营或研讨会，许多议程限定只有少数人参加。
他培养的研究员，就是在会议里报告研究成果后被挖走。“目前全世界 50 亿人中，经常使用量子电脑的人，只有 1 万人。”张庆瑞说。
张庆瑞认为，软件会是台大发展量子电脑的机会。他分析，目前有 10 种以上的技术在竞逐量子电脑硬件的领导权，如果投错了方向，有可能全盘皆输，但是，不管谁胜出，量子电脑算法都将是这个新时代的核心。
那么，现在量子运算有什么用？张庆瑞解释，量子运算在搜寻和最佳化已经开始应用。他秀出一张图解释，如果要规划 1,000 辆车，在 100 条街的空间里，每一辆车该怎么跑才会最有效率，现有的电脑无法单独为每一辆车设计路线，只能告诉你“大家都怎么走”最好，结果就是大家都塞在同一条路上。
但量子电脑却能同时指挥 A 车走 A 路，B 车走 B 路，还计算出 1,000 辆车上路后，这 100 条街的交通状况。
张庆瑞说，2016 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民调如果是用量子电脑计算，结果可能会大大不同。他解释，“现在资讯流通太快，A 州民意的变化，会影响 B 州对候选人的支持度”，美国 50 多个州彼此互相影响，形成一个超复杂矩阵，传统电脑根本难以分析。“同样的资料，用量子电脑分析就发现，川普早在投票前一个月，胜选概率就已经大于希拉里。”
科技部加持 顶尖大学投入
因此，美国金融机构摩根大通集团公开征求量子电脑部门负责人，《华尔街日报》报导中指出，他们发现，这项技术用于计算投资组合最佳化上，已开始展现成效。在寻找制药配方、销售地点选择、生产流程规划上，都有潜力。
因此，张庆瑞的下一步，要在明年下半年推动台大建立跨院的量子学程，因为他发现，台湾想靠发展量子运算的软件走出一条路，就要开始跟各个领域结合，“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 Know-how，跟有价值的待解决问题”。
目前，除了台大 IBM 量子电脑中心发展量子电脑算法软件，清大也成立前瞻量子科技研究中心，科技部也协助台大、中央及成大合作研发。科技部从去年开始，每年投入台币 1.5 亿元。台湾希望能用硅为材料，研发出量子电脑技术，延续台湾在半导体领域的优势。
“量子电脑是一个很大的生态系，台湾应该思考，有限的资源要投向哪里。”他分析，量子电脑技术的成败，将像二次世界大战后，英国人发明电脑，美国人却掌握半导体一样，胜利者将主宰全局，但目前这项技术还必须克服稳定性的问题，大量创投资金已蜂拥而至，形成一股淘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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