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上班的你，有没有偷偷喘口气？老板的“第三只眼”可能都看得一清二楚！
北京人江义（音译，Jiang Yi）在中国一间中型科技公司上班，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第三只眼监控软件”监视。“有天我老板拿着一张纸，质问我上班时间为何不认真工作，还看了两支影片。”江义简直吓呆了。
“第三只眼监控软件”不只能监控员工的聊天纪录，员工在看影片或上串流媒体平台时，软件还会发讯息通知主管。在中国，这类软件能用来监视员工是否确实执行“996工作制”或全年无休的“007模式”。血汗工时加上主管紧密监视，中国员工可谓活在恐惧中。
中国：不准看微博放松、知道你在厕所待多久
根据日经新闻，中国的“深信服科技”开发一种系统，只要员工使用公司网络，公司就能追踪手机的网页浏览和App使用纪录。阿里巴巴、抖音（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Bytedance）、小米、新浪等各大企业都是主要客户。为了避免员工分心，系统甚至可阻挡员工开启微博等社群App。
像这样的系统并不新鲜。2018年，一款行动监控App“Zhongduantong”推出，能即时追踪员工的所在地点。迄今中国有347间公司使用此App，员工连上厕所都不得放松，因为老板只要看手机，就能知道你去厕所多久！
中国电子科技大学教授贾凯（音译，Jia Kai）质疑这些系统，并告诉日经：“科技只能捕捉人类的简化行为；员工如果感冒不舒服，电脑并不会侦测到他的生产力下降，而给予更多时间完成工作。”
亚马逊：开车不能打哈欠、休息太久会被解雇
美国电商龙头亚马逊也爆发类似争议。《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2月报导指出，亚马逊在货车装Netradyne公司的摄影镜头，并配有生物辨识技术。驾驶没看路、超速，甚至打哈欠都会被“抓包”，接着系统会发出即时动态，回报管理人员。公司或许可说是为了确保司机安全驾车，但许多驾驶觉得隐私受到侵害，更有人辞职表达抗议。
此外，亚马逊为了强调物流仓储部门“快速”，用AI系统监控仓库人员的“摸鱼”时间（Time Off Task, TOT）。员工为了求快，也导致伤害。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 Administration，OSHA）的报告显示，相比竞争对手沃尔玛（Walmart）等零售商，亚马逊的仓库人员更容易受伤，伤势也更为严重。月初，在美国工会的关注下，亚马逊才宣布要调整监督系统。
沃尔玛：用声音决定你的绩效
美国另一知名零售商沃尔玛甚至为“声音监控系统”取得专利。声音监测器放置在收银台边，不管是扫描发出逼逼声，还是移动袋子的沙沙声都受到监控。系统收集数据，并据此决定员工的绩效衡量。许多员工反对这个监控技术，认为无法客观评判工作表现。
科技是提高效率、还是加倍压榨？
美国科技公司Sapience Analytics生产远端工作监控软件，宣称自家产品能提升员工的参与度，因而增加工作生产力及满意度。全球目前有多达18个国家、90间公司使用此软件。首席执行官Bradley Killinger表示，多数员工能连续六周以145%产能运作。“员工完成工作后，甚至可多三天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这类科技真的可以帮助提高工作动能？
美媒网站《政客》（Politico）指出：公司用监控软件提高工作效能，恐怕会付出更高代价，包括员工过度疲劳、压力、心理疾病……等；欧洲议会就业委员会委托的一份报告也显示：监控科技损害自主性和隐私，致使工作变得更紧密集约，并模糊工作与私人放松时间之间的界线。然而，各国、各大企业，或各种工作场合利用监控科技而捆绑劳工的案例却还是层出不穷。
科技大厂微软也曾因监控问题受到批评。Microsoft 365应用程序能产生“生产力分数”，公司据此可以追踪员工有“多积极”处理工作资料。此系统受到抨击后，微软已经提供匿名化工具，宣称能保障员工。
“Time Doctor”是另一用于办公室的电脑监控软件，可用于英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和俄文公司。软件会定期截图员工的电脑屏幕画面，分析他们的休息时间。若员工在跟工作无相关的网页停留太久，系统就会发出通知，“提醒”要认真上班。主管甚至拥有仪表板，显示谁是“乖宝宝”、谁是“偷懒者”。
全球著名VPN供应商ExpressVPN 5月针对远距工作者调查显示，2,000名员工有高达59%因主管监控自己的线上动态备感压力。科技或许带来进步，但无可否认的是，“监控科技”是民主社会职场的一大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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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邱韫蓁；本文由《商业周刊》授权转载；首图来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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